甜食牛奶

[佣园]Alone

凛渴望小手手:

“嘿,小子,安静点。”
深夜的酒馆里几乎空无一人,只有吧台前的两人。年轻的男孩似乎刚成年不久,正在单方面地向老板炫耀他如何英勇地救下了被恶犬追逐的女孩。
一旁喝着闷酒的戴兜帽的男子给自己又灌了一口酒,转头瞥了一眼男孩。
“哈,怎么?羡慕我有这种救助美女的机会吗?”男孩挑眉,调整了坐姿面向男子,“噢,我想起来了,你不是那个逃回来的奈布·萨贝达吗?听他们说你消失了一段时间,回来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,哈哈哈哈哈。”
奈布皱着眉盯了一会儿男孩,抬起杯子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小半杯酒。
“结账。”他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钱币。
“怎么?找不到反驳的借口了?我看你就是个胆小鬼,才会不想听我的英勇事迹?”男孩小抿一口廉价的酒,“之前还听你念叨着没能救下什么莱玛?哈哈,那谁啊,好土的名字。”
奈布把手搭在了刀鞘上,他转身阴沉着脸看着男孩:“是艾玛,克拉特·波克,我劝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艾玛坏话。”
“哇哦,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,我都这么有名了吗?”名为克拉特的男孩吹了声口哨,“所以,你今天也要去那个艾玛的墓地?就算那里根本就是个空坟?真是个呆瓜。早点忘记她去找个别的女人多好。”
奈布没再去理睬他,转身出了酒馆。
“克拉特,适可而止。”老板收走了他面前的酒杯,“奈布没有发火,不代表他不会生气。”
老板看了一眼酒馆的门:“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廓尔喀人。”
“呵,那又怎么样?他不还是个怂包。”
“自求多福吧,小子。”老板把杯子洗净收了起来,“快回去吧。”
“切。”克拉特拿出钱扔在桌子上,转身离开了酒馆。


“艾玛,晚安。”奈布弯下腰把提前买好的一小束向日葵摆放在墓碑前,“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,没有你的生活枯燥无味。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?”
他与墓碑并排坐下,轻轻依靠着:“想和我聊聊天吗?”
“看起来并不想,那我们就坐会儿吧。”他闭上了嘴,眯起眼睛把头靠上了墓碑。
奈布渐渐进入了梦境。


“奈布先生,我们能逃得出去吗?”艾玛有些担忧地看着紧锁的大门,却没有停下破译密码机的手。
奈布板着脸,他受够了这些吵杂的密码机:“肯定可以的。”
艾玛犹豫了一下,停下了手:“奈布先生,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。”
“什么?”奈布并没有停下。
“监管者‘厂长’也许……他也许是我的父亲。”
“父亲?你能确定吗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奈布破译完了密码机,沉默了一会儿。“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,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。”
“艾玛小姐,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逃出去,活着逃出去,而不是与亲人相认。更何况我必须保证你安全,我不允许你出任何差错。”
“我?为什么是我?”
“我不知道,但我就是这么想的。我的艾玛小姐不能受伤。”
艾玛感到一阵莫名的情愫蔓延开来,它原先应该被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藏匿着。“你的?你是说,你想要保护我吗?”
“也许是的。我不知道。”奈布思考了一下,犹豫着点了点头。
艾玛靠近奈布,抬手试探着拥抱了他。奈布先是稍稍后退了一步,随即站在原地没有再乱动,他抬起手拍了拍艾玛的后背:“也许这是被称为爱的感情?”
“我想是的。”艾玛松开了手,后退一步认真地看着奈布的眼睛。
“那么,你更加应该保证自己的安全,我们要一起逃出去。”奈布轻抚艾玛的脸颊,转身朝着下一个密码机跑去,“虽然我不喜欢这烦人的机器,但我可以为了你克服一切。”
艾玛跟了上去,并没有说什么。


最后一台密码机几乎被破译时,艾玛却突然感到一阵心慌。
“奈布先生,有些不对劲。”
“我知道, 监管者来了。”他继续破译,“马上就好了,待会儿我去引开他。”
艾玛看了一眼奈布,估算了一下破译密码机所需的时间,然后离开了:“我去开门。”
奈布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,并没有多想。
不过当监管者迟迟没有来,甚至渐渐远离奈布时,他察觉到了什么。
“艾玛!”他快跑着到大门口寻找女孩的身影。
他看到大门敞开着,威廉和艾米丽已经跑了出去。
“奈布先生,跑!”身后传来艾玛的声音,“我跟着你!”
他转头看到被“厂长”追赶的艾玛,于是向着大门外小跑了起来。等艾玛追上他时,他又调整为和艾玛相同的速度跑。可监管者越来越近了。
“艾玛……”奈布放慢了脚步,他想要为已经受伤的艾玛挡下致命的一击。
“没关系,追不到的。”艾玛抢在奈布之前说,“全力跑。”
艾玛自信的语气让奈布无法拒绝。
但他跑出胜利的那条线的同时,身旁响起了巨响。
艾玛被打中了。
“艾玛?!”奈布想要返回,但被在线外等待的艾米丽拉住了。
“逃出来就不能再回去了,萨贝达先生。”她的语气平淡,眼眶却有些湿润。
“奈布先生,活下去。我只是想和爸爸一起罢了。”艾玛笑着挥挥手,没再挣扎。


奈布从噩梦中惊醒,环顾四周,他却躺在自己简陋的房屋内。
“也许是黛儿小姐和艾利斯先生把我抬回来的。”奈布活动活动筋骨,洗漱了一下就出门了。
他从花店里拿了两朵向日葵,将钱放在小桌子上。
缓缓踱步到郊外的田野,这里是艾玛的灵魂沉睡的乐园。但奈布却看到了被毁坏的墓碑。
碎石散落在原本应该是墓碑的位置处,他看到埋在地下的盒子被挖了出来,小工具箱也被砸烂了。
这些是艾玛留给奈布的最后的一切。
现在这一切都没了。
奈布觉得他知道谁是罪魁祸首。


忍耐?
廓尔喀人确实擅长忍耐,但他们的怒火不会消失。
奈布缓缓蹲下,把小工具箱轻轻放回盒子里,重新放进土坑里。他把碎石清理干净,把花摆在土坑旁。
“艾玛,我马上回来。等我。”
奈布快步走到酒馆,环视一圈,又走到吧台前克拉特的旁边,重重的一掌拍在吧台上,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。
克拉特被吓了一跳,转头看着他,随即挑挑眉:“怎么,怂包终于要发火了?你是要扇我一耳光呢,还是要捏我手臂一下呢?哈哈哈哈。”
“是你做的吗?”奈布怒视着他。
“是,怎么了。”克拉特依靠在吧台上,轻蔑地看着奈布。
奈布没再说什么,他抽出腰间的弯刀插在木质吧台上。
“哪只手。”
“哈?”
“我问你是用的哪只手!”
“两只手,怎么了。你还要砍了我两只手不成?”
艾米丽突然推开了酒馆的门,她刚才看见奈布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。“奈布!你冷静些。”
“黛儿小姐,来得正好。麻烦你救治克拉特。”奈布看了一眼艾米丽,随即一把抓住克拉特搭在吧台上的右手,挑断了他的手筋,然后是左手。
克拉特先是愣了一下,接着惊叫起来:“奈布·萨贝达!你疯了!住手!不——!”
但一切都晚了,奈布甩了甩刀,把它收回了刀鞘。艾米丽冲上来给克拉特做紧急处理。
“萨贝达先生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!”
“我当然知道。黛儿小姐,我并不后悔。”
艾米丽顿了一下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克拉特朝着奈布大吼:“你会后悔的!奈布·萨贝达,你会后悔的!”
“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。”奈布平淡地看着他,“如果你是想雇打手的话,建议你想一想我曾经的职业,你一定听说过。”
说完,奈布转身离开了酒馆。他回到了艾玛的墓碑旁,那里只有一个残破的仅剩一半的石块了。但他并不在意。
“午安,艾玛。”奈布依靠在剩下的石块上,他几乎是趴在了上面,“也许很快我们该说晚上好了。”
太阳渐渐陷入地平线。
“我觉得有些累,也许是昨天酒喝太多了。”
“我需要午睡一小会儿,虽然这已经不能算是午睡了。”
奈布闭上了眼。
“晚安,艾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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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晚安,奈布先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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